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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当今时代,几乎所有人都习惯性的把人进行简单分类,好人,坏人,高尚的人,卑劣的人。
&esp;&esp;好人不能有一点点坏,要近乎圣人,坏人不能有一点点好,近乎恶魔,可现实世界不是这样的,每个人身上都有美好,也都藏着邪恶,因为人性就包含了善恶。
&esp;&esp;许芳芳算是比较开明的了,也微微皱眉,不满张子扬叫端木友农先生。
&esp;&esp;“哈哈……就凭你敢这样评价我,就说明你也不是一般人啊!
&esp;&esp;活了好几十年了,令我佩服的人不超过三个,今天却要增加半个了!”
&esp;&esp;端木友农大笑,极为欢愉,显然是在说当今世界令他佩服的人有三个半,张子扬则是那半个。
&esp;&esp;许芳芳嘴角下撇,心道这家伙真是狂妄,竟然说什么当今世界,自大狂!
&esp;&esp;“能让端木先生佩服一半,荣于华衮,足慰平生。
&esp;&esp;不过,更让我惊讶的是,端木先生竟然把死亡之恐惧,生存之华美两种情绪融为一体,汇聚一身。
&esp;&esp;光看这幅画,我便知道,姚青青肯定是你杀的!”
&esp;&esp;张子扬还是在品评画作,可最后却提到了杀人。
&esp;&esp;端木友农微微一笑,不置可否,幽幽而叹:
&esp;&esp;“张爱玲说过,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,爬满了虱子,在我看来,人活着,就是一边惊叹,欣赏生命的华美,一边把袍子上的虱子抖落。
&esp;&esp;这虱子象征死亡,我们在排斥死亡的时候便是在沾染死亡。
&esp;&esp;这幅画便是这个意思,死亡不可逃避,生命曾经华美!”
&esp;&esp;他提到死亡,却不提姚青青,是承认又没有承认,反正他很清楚,没有人可以用一幅画定他的罪。
&esp;&esp;想到此处,心中得意,继续道:
&esp;&esp;“张警官,当今世界,真正厉害的人不是不犯罪,而是犯罪了,依然可以逃离惩罚。
&esp;&esp;以此而论,我只是中上之人,你们想要惩罚我,却做不到。
&esp;&esp;真正的上上之人是,就算犯下滔天罪恶,也没人敢去惩罚。
&esp;&esp;你们警察就像记者,看起来公平公正,其实不过是惩罚那些可以惩罚的人,对于那些不可惩罚的,你们就和瞎子一般。
&esp;&esp;混迹一生,才是中上之人,真是令我难过啊!”
&esp;&esp;端木友农说是难过,可语气之中处处透着一种欣慰之感,明显颇为自傲。
&esp;&esp;对于他对人群的分类,张子扬不想回答,不愿回答,却忍不住叹口气,眉头皱了一下,淡淡道:
&esp;&esp;“人力有时而穷,我只是尽我所能,能破一个案子是一个案子,其他的只能交给时代!”
&esp;&esp;这是许芳芳第一次听到张子扬承认自己的局限性,话语中饱含的悲哀让她动容,隐隐的,她感觉张子扬有一个无比深刻的思想,只是不便说出来罢了。
&esp;&esp;令她难过的是,端木友农似乎了解张子扬,还戳到了张子扬的痛处。
&esp;&esp;这个老混蛋,老流氓,杀人犯竟然比自己更了解张子扬!
&esp;&esp;意识到这个,她好一会回不了神,直到张子扬语气高昂道:
&esp;&esp;“端木先生,你固然是了不起之人,可你最大的缺点是你太自负了,把受害人画出来也就算了,竟然把作案手法也画出来,未免太过小觑天下英豪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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