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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是吧秒射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遥控器有点问题，调不出其他频道，只有之前不知哪个房间投屏来的低龄动画片，《喜洋洋与灰太狼》。

&esp;&esp;算了，世界上也没有比这玩意儿更能放松神经了。

&esp;&esp;“总之，就是狼抓羊的故事。”

&esp;&esp;梁景明是香港小孩，从没看过这动画片，万姿心血来潮，还给他介绍人物剧情：“酱油肤色的是沸羊羊，长得比较骚包的是美羊羊，头上顶着一坨屎的是懒羊羊……”

&esp;&esp;认真分割牛排，梁景明抬头瞥了几眼电视，指：“你像这个。”

&esp;&esp;“……红太狼？”

&esp;&esp;万姿匪夷所思，的确真想一个平底锅飞过去：“你怎么想的？你没事吧？”

&esp;&esp;“不是长相。”看她不爽，梁景明赶紧补充，“性格……”

&esp;&esp;“喜……”她眉毛越挑越高，明明是手里拿刀的人，他的声音却越来越小，“怎么说，敢爱敢恨。”

&esp;&esp;“你想说我喜怒无常吧？”

&esp;&esp;万姿才不吃他那一套，当即从床上下来跟他对峙：“我什么时候喜怒无常了？”

&esp;&esp;“没有没有。”喂给她一块牛肉，梁景明试图堵住她的嘴。

&esp;&esp;“喜怒无常的人明明是你！”

&esp;&esp;然而含着肉，万姿依旧气势汹汹杀伤力不减：“你这个人真的很奇怪，一会儿生气，一会儿又好了，我以为你不理我，过一会儿又来找我……”

&esp;&esp;“你到底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？一天天莫名其妙……”

&esp;&esp;滔滔不绝着，直到万姿发现梁景明在盯着她笑。一脸无奈纵容，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。

&esp;&esp;她有点迷惑：“干嘛？”

&esp;&esp;梁景明没说话，像是打着冗长腹稿。等他开口时，却只有一声声叹息——

&esp;&esp;“万姿，每次我都是真生气。”

&esp;&esp;“但每次生完气，也是真的想找你。”

&esp;&esp;“不知道为什么，我就没法不理你很久。”

&esp;&esp;还有很多话，梁景明没说。

&esp;&esp;有些心境幽微矫情，实在太难以启齿。而且面对重归于好的万姿，追溯苦涩也没有了意义。

&esp;&esp;他没法说，因为跟她冷战吵架，他连欧冠决赛都看不进去，置身呐喊的人群只觉得孤寂。

&esp;&esp;他没法说，与同学们一起剪头发，鼓励教授抗癌时，他有多想找到她，拥抱她。在旁观别人面临生死时，才意识到自己拥有的幸福稀少而珍贵。

&esp;&esp;他没法说，被她气哭的那天，他是怎么回宿舍的。从北角地铁站走到香港大学，他花了一个半小时。

&esp;&esp;谁说液体蒸发成汗水，人就不会再掉眼泪。

&esp;&esp;那些夜晚，他几乎夜不成寐。打定主意不理她，却又忍不住发消息问，“真睡了吗”。

&esp;&esp;那些闭着眼睛叁小时又睁开的时刻，那些看着天一点点从暗黑转为钴蓝的时刻，那些在对话框打了一堆文字又一个个删掉的时刻……

&esp;&esp;他一直等，她的回复。

&esp;&esp;“这样啊。”

&esp;&esp;梁景明欲言又止，万姿却隐约读懂了。

&esp;&esp;她没心没肺没良心惯了，但有时也会觉得自己不是人。

&esp;&esp;瞬间变得讷讷地，有些不好意思，但仍然嘴硬：“那今晚，你不是还有心情看电视剧……要不是我投屏错了，你也不想来找我……”

&esp;&esp;“我在看你讲过的美剧啊。”

&esp;&esp;梁景明失笑：“《奥丽芙·基特里奇》，记得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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