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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5痛快得蛮不讲理（第5页）

&esp;&esp;走到一半的游客撑着伞停住了，棚里歇脚的观众都站起来了，祝逸也抱住应昭的胳膊，昂首向舞台方向凝望。

&esp;&esp;“为什么会有贫穷呢？

&esp;&esp;没有燕窝只有咸鹅，

&esp;&esp;糙米饭我吃厌了；

&esp;&esp;为什么会有犯罪呢？

&esp;&esp;也想看看暮色四合，

&esp;&esp;夜路都不敢闯了；

&esp;&esp;为什么会有冬天呢？

&esp;&esp;老屋挡不住前年的雪，

&esp;&esp;爷爷是冬天走的……”

&esp;&esp;是一首用方言唱的摇滚。祝逸被朴实的歌词吸引，瞄一眼凳子，踩着凳底的铁横杠站高一点，摇摇晃晃，越过眼前重重的人群去看。应昭看一眼她站立不稳的样子，双手抱住她的腰撑住。

&esp;&esp;主唱在大雨里甩着麦架，纵情地唱，头发被雨淋得一绺绺盖在眼前；吉他手和贝斯手在积了一层薄水的舞台上踏着拍子，于是水面随着明朗的节拍激起涟漪；鼓手的鼓槌随着砸落、飞溅的雨激情澎湃地舞动着。

&esp;&esp;“可是妈妈说，妈妈说：

&esp;&esp;春天会正点到站的——”

&esp;&esp;一声怒音直冲云霄，全曲一转低沉推向高潮。

&esp;&esp;人群中爆发欢呼、喝彩，热烈的气氛更胜春雷阵阵。

&esp;&esp;祝逸伸手去接棚外的雨，一种不知名的激情随着声波涤荡于心间。

&esp;&esp;“哦，春天会正点到站的！

&esp;&esp;黑夜不可怕了。

&esp;&esp;哦——春天会正点到站的。

&esp;&esp;寒冬会过去的。”

&esp;&esp;那是生的激情。

&esp;&esp;不屈服于死亡的激情。

&esp;&esp;纯粹的雄壮的不可摧毁的激情。

&esp;&esp;他们唱得痛快，活得痛快，痛快得蛮不讲理。

&esp;&esp;人们随着简单直白的旋律大声合唱起来。

&esp;&esp;“哦，哦，哦！

&esp;&esp;春天会正点到站的！

&esp;&esp;没什么可怕的。

&esp;&esp;哦——春天会正点到站的。

&esp;&esp;一切都会好的！”

&esp;&esp;祝逸在一声声高歌里冲进雨中，激昂的乐音撞在心上，有什么被雨水冲刷走了。她听见自己的心在吼叫，把恐惧、怀疑、压力、自卑、哀怨一并砸进自然的水沟里。

&esp;&esp;一种无法摧折的勇气震荡胸中。

&esp;&esp;祝逸回头望来，发现应昭也来到了雨中，静静站着，始终凝视着她。

&esp;&esp;在应昭眼里，祝逸周身正流动着雨水反射的熠熠光辉，那光芒曾一度被压倒，如今怀着不甘重新屹立，似乎比初见时更为旺盛了。

&esp;&esp;祝逸笑起来，笑得漂亮极了。

&esp;&esp;他们是同事，是知己，是夫妻，是恋人，从今天起，还要成为战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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