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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九章(第2页)

&esp;&esp;她没想到是这个结果,她一直以为她这个老父亲是年轻时犯糊涂,婚姻生活遇到瓶颈过不去,又经历了中年危机,那时候恰好出现一个温柔可心持家有道的女人,见缝插针的把他蛊惑了。

&esp;&esp;周垚只听到自己问:“那你们为什么一早不告诉我?”

&esp;&esp;周孝全:“我们商量过,这件事由她告诉你比较好。垚垚,在性格上,你们真的很像,一样的强悍,独立……”

&esp;&esp;周垚又一次感到了诧异。

&esp;&esp;她从没听别人这样评价过,从没有一个人说她像她妈。

&esp;&esp;她对她妈陈潇的印象,一直都停留在我行我素、自私自利,一切都由自己的利益出发的阶段。

&esp;&esp;可这一刻,周孝全却说她们很像。

&esp;&esp;周垚不由得笑出声,转而又问:“好,那我想知道,在你和方晓的妈妈好上以后,你难道就没有一刻,要作为一个男人,一个父亲,亲口把这件事告诉我的打算么?”

&esp;&esp;周孝全脸色浮现愧色和悔意:“我当时想,等你先完成学业,先不要影响你的学习。还有你妈妈的意见,还是由她来告诉你,比较好……其实你高中毕业典礼之前,我和你妈妈也商量过,她也会出席……”

&esp;&esp;可事实上,陈潇一个字都没提过。

&esp;&esp;毕业典礼那天,陈潇刚好有另一个更要紧的事要去办,那将决定她是否能去美国。

&esp;&esp;显然,那件事比参加周垚的毕业典礼更重要,哪怕周垚会落单。

&esp;&esp;长久以来,陈潇在母亲这个角色上就像是个临演。

&esp;&esp;周垚小时候经常生病,陈潇却经常回来很晚,她玩高兴了,才会想起来家里还有个发烧的女儿。

&esp;&esp;这一切,周垚都习惯了。

&esp;&esp;大概陈潇也以为周垚习惯了。

&esp;&esp;周垚后来和周孝全更亲一点,高中住校交了很多朋友,她那时候活泼开朗,阳光向上,像是个发光体,每个人都不自觉地想靠近。

&esp;&esp;方晓刚好相反,脆弱易碎,自卑自闭。

&esp;&esp;周垚帮了方晓几次,两人就成了朋友。

&esp;&esp;周垚还给方晓讲过她的幸福家庭,同时同情方晓有个坐牢的爸爸,那时候她哪里想过,这一切将来都会变成方晓的。

&esp;&esp;正应了那个道理,最亲近的人,往往最容易伤害到你,因他们知道你的一切弱点,也因为你足够在乎。

&esp;&esp;事实就是,她最信任的两个人,父亲,朋友,联起手来背叛了她。

&esp;&esp;周垚的声音瞬间高了几分:“所以那天毕业典礼的安排,是由我妈代表我,你代表方晓,是么?你们以为这样就可以粉饰太平。真是可笑,一定要这么着急吗?你有没有想过,方晓她不是别人,她是我最好的朋友。而你呢,你是我爸。你要离婚,你要重建家庭,你要懂你的老婆、女儿,可全世界有那么多选择,为什么偏偏是方晓的妈妈?你们还一起瞒着我,就为了一些你们自以为是的原因,怕耽误我的学业,怕我不原谅?”

&esp;&esp;周垚如此质问,一下子就打乱了周孝全好不容易整理出来的思路。

&esp;&esp;这个病让他的思维变慢了,加上那些精神科的药,让他的行动变得更加迟缓,他一下子有些着急,拼命看着手里的纸条,想去辨别上面的每一行字。

&esp;&esp;可周孝全越是着急,越是忘记。

&esp;&esp;他手足无措的喃喃自语:“我,我,我要说什么,我,我应该说什么……”

&esp;&esp;周垚瞪着他这副模样好一会儿,脑子里一片空白。

&esp;&esp;她突然站起身,拿走他手里的纸条。

&esp;&esp;周孝全茫然的看着周垚。

&esp;&esp;“垚垚,你让爸爸再想想……”

&esp;&esp;其实已经不用想了,周垚看到了上面的字。

&esp;&esp;周垚坐回椅子上,长长的叹了口气,又安静了片刻,直到静下来了,才轻声说:“我都知道你要说什么。接下来,请你听我说。”

&esp;&esp;“我一直以为,一个人出轨一次就会有第二次。出轨,是人的本性、本能,人天生就是见异思迁、三心二意的动物,正是因为如此,才显得忠诚的可贵。可我在你身上,看到了另一种可能性,原来出轨或忠诚都是要看对象的。你不是不能做一个好丈夫、好父亲,只是我和我妈不是你期待中的好妻子、好女儿。方晓的妈走了这么多年,你都没有再找其它人,你的忠诚全都给了她。可是面对我和我妈,你不能做你自己,时间长了,你觉得累。”

&esp;&esp;说到这里,周垚不禁想到那时候的自己。

&esp;&esp;这样貌合神离的家庭关系,还曾被她奉为最幸福家庭的蓝本。

&esp;&esp;周垚一下子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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