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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一个漂亮的弱者，注定下场凄惨。

&esp;&esp;姬稷完全忘了自己与赵姬初遇时动的杀心，要不是那把她主动递给他的竹刀，她已成为他手下亡魂。猎物寻刀让猎人护身，多么好笑的事。

&esp;&esp;这件好笑的事，早已被姬稷挥之脑后。此刻他将右手从赵姬乌柔的黑发抽出，换另一只手拨开她鬓边垂下的两缕长发。

&esp;&esp;她梳了细辫子盘在耳后，头顶梳矮髻，没有插簪，用红绳绑好，大部分头发垂在颅后。

&esp;&esp;女子十五戴笄盘高髻，她也该戴笄了。姬稷心道，改日得寻支好看的玉笄给她，不能总是让她披着头发。

&esp;&esp;因为刚在榻上趴着的缘故，赵枝枝头发稍稍有些凌乱，她轻声问：“啾啾，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这样问候你？要是你不喜欢，我下次会改，再也不拿这话问你了。”

&esp;&esp;姬稷一点一点替她抚平凌乱的碎发，道：“这句问候很好，无需改。”

&esp;&esp;他回以问候：“你吃了吗？”

&esp;&esp;赵枝枝点头：“吃了，可是我还想吃。”

&esp;&esp;说完，她拽着他往屋角而去，从阴凉的小银缸里取出一碗鲈鱼脍，陶缸里放满了消暑的冰块，鲈鱼脍置于冰块上，拿出时嘶嘶冒着白气。

&esp;&esp;赵枝枝拿过芥和葱制成的酱，夹起一片薄薄的鲈鱼脍沾了沾，送进姬稷嘴里。

&esp;&esp;姬稷张嘴吃下。新鲜又冰爽的鲈鱼脍入口，别有一番滋味。

&esp;&esp;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，分着将这碗鲈鱼脍吃完了。

&esp;&esp;吃完姬稷才想起，他从不和人共用一双筷子，更不喜欢吃鲈鱼脍。

&esp;&esp;姬稷舔舔下嘴唇。

&esp;&esp;可是赵姬这里的鲈鱼脍太好吃了。一点腥味都没有，冰冰凉凉的，比王宫里做的还好吃。而且她每次都是先喂他，他吃完一口她再吃一口，就算是共用一双筷子，他也不生气了。

&esp;&esp;他自己养的人，怎能嫌她呢。

&esp;&esp;理该如此亲近。

&esp;&esp;就像是他小时候养的那只小奶猫，伸舌舔舔他唾沫沾他一脸，他只会觉得高兴，哪会发怒。

&esp;&esp;赵枝枝勾着红润润的唇笑问：“好吃吗？”

&esp;&esp;“好吃。”姬稷将矮案挪开，伸手将赵枝枝拉近，拭去她唇边的酱汁：“看来你有个好厨子。”

&esp;&esp;“阿元做的，不是厨子做的。”

&esp;&esp;“阿元？”姬稷想不起来了，“阿元是谁？”

&esp;&esp;“就是一直跟在我身边的那个寺人。”赵枝枝道，“阿元说他刚刚做寺人时，为了给自己挣个好前途，花光所有的积蓄找人教他学手艺，结果找来找去只有一个厨子肯教他，所以他就学厨了。”

&esp;&esp;姬稷问：“那他应该去做厨子，怎么还是个寺人？”

&esp;&esp;“因为宫里没人肯要他，所以他只能到云泽台来，结果云泽台连饭都吃不上，他的厨艺根本派不上用场。”赵枝枝原地躺下，双手枕着后脑勺，“阿元是个苦命人，大家都很苦。”

&esp;&esp;“那你苦吗？”

&esp;&esp;“我不苦。”赵枝枝看着屋梁顶上的雕花，“我能活到现在，已经很幸运了。”

&esp;&esp;姬稷往后躺下，冰凉的席子贴着后背，他也双手枕住后脑勺，寻向她盯着发呆的那根屋梁，慢声道：“以后你不会再过苦日子，你会吃穿不愁，活到长命百岁。”

&esp;&esp;“啾啾也是一样。”赵枝枝虔诚地向神明发愿：“愿神明庇佑。”

&esp;&esp;姬稷：“兴许我比神明更管用。”

&esp;&esp;赵枝枝一听，立刻伸手捂住他嘴，忌讳莫深地嘘一声：“不能说这种话，会被神明听见的。”

&esp;&esp;姬稷轻轻掰开她的手，侧躺着和她面对面，“听见就听见，怕什么。”

&esp;&esp;赵枝枝：“我忘了，啾啾是殷人，殷人应该不信这些。”

&esp;&esp;“殷人也信奉女娲和盘古，但殷人更信奉王和太子。”他影影绰绰扬起一点倨傲的笑意，“也就是现在的帝天子和帝太子。”

&esp;&esp;赵枝枝想到帝太子，呼吸急促起来，做贼般悄声问：“啾啾，你见过帝太子吗？他是个什么样的人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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