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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沈渔犹豫了一瞬还是推开门，却见陆明潼坐在地板上，背靠着阖上盖子的抽水马桶。

&esp;&esp;他以手握拳，抵住了腹部，发梢让水打湿，柔软耷落在白皙额头上。

&esp;&esp;听见开门声，他抬起头来，比深海更沉更无声的一双眼，望定她，“……这就是你执意要我出国的原因？”

&esp;&esp;沈渔却在注意他的动作，“你怎么了，又胃疼？”

&esp;&esp;“你先回答我。”他不耐烦。

&esp;&esp;“听不懂你在说什么。”沈渔也给他激得有点光火，大晚上跑去接他，这么折腾地弄到了家里，他却没头没脑的一通质问。

&esp;&esp;陆明潼伸出手臂，抓住了洗手台的边缘站起身。

&esp;&esp;一道阴影如山将倒，倾向自己，沈渔下意识后退。

&esp;&esp;然而陆明潼并不是要靠近她，不过是站立不稳，身形晃了一晃。

&esp;&esp;倒显得她反应过度。

&esp;&esp;陆明潼便随之薄唇紧抿，退后了半步，伸手，从裤子口袋里摸出烟盒与火机，偏头将烟点着。

&esp;&esp;他生得好看，三庭五眼都契合标准的那一种英俊，不带半分邪气，因此，他抽烟给旁人的观感，便像个误入歧途的好学生。

&esp;&esp;浅白灯光下，从他指间散出淡蓝色烟雾，让方寸大小的浴室更显昏朦。

&esp;&esp;他短促笑了声，“听说，你跟你现在的男朋友，准备等他一毕业就结婚。这就是你逼我出国的原因？觉得我碍着你正常生活？”

&esp;&esp;沈渔目光一沉，他一米八五的个头，就这样站在她面前，这样一个退无可退的格局里，十足具有压迫感。

&esp;&esp;“陆明潼，不要一回来就闹小孩子脾气！”

&esp;&esp;闻言，陆明潼“嗤”了一声。他最讨厌她说他是小孩子，摆一副“我为你好”的嘴脸。

&esp;&esp;沈渔往后退了一步，抬手摸到门边的排气扇开关，按下。后背抵住门框，顺了顺气，放缓声音，“出去了两年，一点也没长进。不管为了什么，你都不该在迎新团建上纵酒，还让领导给你善后。”

&esp;&esp;“你不过是怕我成为你的话柄。”他没甚所谓的笑了声，“我明天就辞职。”

&esp;&esp;“我要是这么想，压根就不会去接你！”终于，她也怒了。冷了目光，说不上生气更多，还是失望更多，“……你只会糟蹋别人的善意。”

&esp;&esp;说完，转身就走。

&esp;&esp;陆明潼头痛欲裂，胃里更是绞着一块硬石的抽痛，眼前雾重重，沈渔的身影仿佛变作了两个。他上前一步拽住她的手腕，道歉的话还没说出口，已被她一把甩开。

&esp;&esp;陆明潼退后一步，坐在马桶盖上，垂下头。

&esp;&esp;烟夹在指间，被遗忘了一样，静静的，就快烧到了底。

&esp;&esp;不知道过去了多久，门口人影一晃，是沈渔又走了进来，手里拿着一条毛巾，和一柄没开封的牙刷。不看他一眼，把毛巾往他脑袋上一丢，腾了只空的口杯出来，把牙刷放进去。随即就又转身走了，顺带关上了门。

&esp;&esp;片刻，陆明潼动了一下，拿下毛巾，将烟揿灭，投入垃圾桶里，站起身，俯身洗一把脸。

&esp;&esp;沈渔家的格局他了如指掌，两年过去无甚变化，墙上的镜子都是原来刮花了的那一面，模模糊糊的照不清明。

&esp;&esp;但在搁板上的另一个装满东西的口杯里，他发现一柄从未见过的剃须刀。

&esp;&esp;洗过澡，陆明潼裹上一张浴巾，擅自征用了沈家的洗衣机，将自己一身脏衣服丢进去清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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