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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9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“是。”

&esp;&esp;赵枝枝得了认同，对这个故事兴趣更浓：“后来怎样了？”

&esp;&esp;她对于这个用自己妻子和女儿当活祭的国君十分不喜，不等人开口，直接就问：“国君死了吗？”

&esp;&esp;不想过早得知故事结局的小童们很是忧伤，小声对彼此道：“别听别听，等他说完死没死再继续听。”

&esp;&esp;赵朔没有直接回答赵枝枝的话，他笑道：“有了这条河，大家都得救了，但这条河并非什么救命河，而是一条使人发疯的河。喝过河水的人虽然活着，但人都疯了。”

&esp;&esp;赵枝枝万万没想到故事会这样发展，她诧异地问：“整个国家的人都疯了吗？”

&esp;&esp;“对，整个国家的人都疯了，因为国君没有饮用河水，所以国君成了唯一一个没有发疯的人。”

&esp;&esp;赵枝枝不再执着于国君死没死，期待地问：“然后呢？”

&esp;&esp;“由于大家都疯了，国君没有疯，国君反而成了异类，他被当做不正常的人。举国上下的人都认为国君病了，需要治病，大家想尽各种办法，来为他们的国君治病。”

&esp;&esp;小童们惊讶得眼都鼓大，齐声道：“可是国君分明没有病。”

&esp;&esp;赵朔：“可是在疯子的眼里，你没疯，你就是有病。”

&esp;&esp;“大家为国君治病，然后呢？”赵枝枝很快将话题转到故事本身，她实在太好奇结局了！

&esp;&esp;这次赵朔没再抛钩子，他一口气说完结局：“国君受尽折磨，久而久之，他开始怀疑自己，或许他真的病了。国君无法再忍受被当做疯子，他命人取来那条令人发疯的河的水，一口饮下，他真正变成了疯子。举国欢庆。”

&esp;&esp;赵枝枝咦嘘不已，一时间竟不知是鼓掌还是叹息。

&esp;&esp;国君的疯人结局，固然比他死了更能解气，但细想想，又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，警醒意味太重，让人无法说出大快人心这四个字。故事后半段，人云亦云，一起发疯，将一个正常人逼成疯子，多么可怕。

&esp;&esp;整个故事，国君为救国民，便让自己的王后和公主去死。慷他人之慨，用王后和公主的命换国民的命，结果国民都成了疯子，国君自己也成了疯子，最后谁都没得个好下场。

&esp;&esp;赵枝枝头一回听这样的故事，觉得很是奇特，既没有爱恨情仇，又不仅仅只有因果报应，其中蕴藏的道理与世态震耳发聩，虽然听着颇为难受，但是还想继续听一个。

&esp;&esp;“先生还有故事吗？”赵枝枝决定留下此人多说几个故事。

&esp;&esp;赵朔：“有。”

&esp;&esp;“那就再说一个。”赵枝枝抓起一串葡萄，命小童送过去。

&esp;&esp;赵朔接了葡萄，心中又喜又苦。

&esp;&esp;他说了这么久的故事，可她还是没有认出他。

&esp;&esp;三年过去，她已经不记得他的声音了。

&esp;&esp;赵朔将葡萄一颗颗吃进去，没有吐皮，狼吞虎咽。小童在旁看着，忍不住提醒：“先生，慢点吃。”

&esp;&esp;半个时辰过去后，第二个说故事的人已被兰儿领来。

&esp;&esp;赵朔已经说了五个故事，兰儿催促：“快出来罢。”

&esp;&esp;赵枝枝有些不舍，但她今天召人说故事，总不能只召一个人，就算这个人故事再好，她也想听别的人说新故事。

&esp;&esp;今天的她，是一个喜新厌旧的赵姬。

&esp;&esp;赵枝枝决定记下这个人的名字，要是之后来的人不如这个人，她就选他做胜出者。

&esp;&esp;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赵枝枝问。

&esp;&esp;赵朔没有回答，他从袖中掏出一支笛子：“小人想为赵姬吹奏一曲，望赵姬恩准。”

&esp;&esp;赵枝枝很喜欢这个一口气说了五个悲伤故事的男人，她大方应下：“好。”

&esp;&esp;烈日炎炎的晚夏，风里缥缈的喧噪声飘进大室，廊道边兰儿不停踱步的脚步声和室内小童们戏玩推搡的声音交织，赵枝枝懒洋洋地歪在软席上，左耳是蝉鸣，右耳是小童们细碎的笑声。

&esp;&esp;说不上宁静也谈不上吵闹的氛围中，忽然一道清丽婉约的笛声横空出世，如清辉月影，冷冷清清。众人不自觉屏住呼吸，全都安静下来。

&esp;&esp;赵枝枝听第一声笛音的时候甚觉惊艳，等她听第二声时，便不止是惊艳了。

&esp;&esp;这个旋律，这首曲子，她在别处听过。听了不止一遍两遍。

&esp;&esp;她的兄长赵朔，也曾吹过这首曲子。她第一次见到兄长时，他吹的便是这首曲子。他吹了那么多年的笛子，从来没吹过别的曲子，他似乎只会这一曲。

&esp;&esp;方才对男人声音产生的疑惑此刻重新涌出来，赵枝枝脑海中闪过什么，她不由自主起身，往外而去。

&esp;&esp;小童拉住她：“这才第一个，不多看看后面的人吗？”

&esp;&esp;只有胜出者才能有幸与赵姬见面，进而得到太子殿下的召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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