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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她们用泥土涂满赵姬的脸，揪赵姬的头发，在赵姬的哀求下，扯破她的新衣，赵姬竟然有新衣！

&esp;&esp;不知道是从哪里偷来的，这件新衣十分华美，她们在越女那都没见过这样的衣裙！

&esp;&esp;她怀里竟然还有一碗黄羊肉！

&esp;&esp;她们将黄羊肉分着吃的时候，赵姬眼泪大颗往下掉。

&esp;&esp;“不是给你们的，还给我，还给我……”

&esp;&esp;她们当然不会还给她。

&esp;&esp;南藤楼。

&esp;&esp;姬稷从竹简中抬起头，太阳快要落山，小东西还没来。

&esp;&esp;她不给他送热羹了吗？

&esp;&esp;姬稷走出小室，风声渐大，他听到风里的另一个声音。从很远处飘来，断断续续，游丝般随时会被吹折。

&esp;&esp;他耳朵微动，一步步顺着声音朝前去。

&esp;&esp;南藤楼不远处的高台石阶下，他找到了她。

&esp;&esp;少女小声小声地抽噎，哭得极为伤心：“我的新衣，我的黄羊肉，还给我……”

&esp;&esp;

&esp;&esp;姬稷停至赵枝枝跟前，眼睛自她身上掠过，目光越发冰冷。

&esp;&esp;她的衣裙破了，头发乱了，脸上沾满污渍，瘦弱的双手捧着一个空陶碗。那双水灵的眼睛如今高高肿起，大概是哭肿的，不知哭了多久，连嗓子都哑了。

&esp;&esp;她看到他，吓一跳，下意识躲开，胡乱擦去脸上的污泥和眼泪，两腮白一团黑一团，巴掌大的脸蛋更为狼狈不堪。

&esp;&esp;姬稷弯腰捧起她的脸，深深地望着她，像是要在她脸上看出一个洞来。

&esp;&esp;赵枝枝窘迫避开姬稷的目光。

&esp;&esp;丢人，好丢人。此刻她一定很丑。

&esp;&esp;姬稷捕捉到她的神情，唇抿得更紧。

&esp;&esp;两个人默契地腾出静默氛围，谁都没有开口说话。

&esp;&esp;姬稷将赵枝枝带回南藤楼小室。

&esp;&esp;水袋里的水是拿来喝的，姬稷全部倒出来，用来擦赵枝枝的脸。

&esp;&esp;少女乖巧极了，安静地坐在他对面，哪怕他动作重了些，弄疼了她，她也只是轻轻地吸口气。

&esp;&esp;姬稷察觉到心中不小心带出来的怒意，他及时放柔指间动作，像擦拭名贵的瓷器，一点点擦净少女的脸。

&esp;&esp;“疼吗？”

&esp;&esp;“不疼。”

&esp;&esp;沉默的氛围打破，她软乎乎的脸挨着他的掌心蹭了蹭，重新将眼珠子转过来望他。少女的眼神又恢复往日的清澈透亮，红肿的双眸渐渐浮起光彩。

&esp;&esp;她回过劲了，不觉得伤心了，慢吞吞地和他说话。不用人安慰，她自己就已痊愈。

&esp;&esp;她说了很多很多话，就是没一句提到她今日发生了什么事。

&esp;&esp;“只是破开几道口子而已，补补还能穿，你送给我的新衣，我一定会穿着它过冬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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