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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周莺垂着头，察觉到似乎有一束凌厉的目光射在自己身上。她没敢抬眼，耳中听得顾长钧沉而醇厚的嗓音。

&esp;&esp;“没什么事儿，这厮醉了。”

&esp;&esp;顾老夫人有些愕然，旋即便放心了。罗百益为人粗莽，最是不按常理出牌，行事颠三倒四，醉酒闯到别人家里头，这种事确是他的风格。

&esp;&esp;顾长钧陪顾老夫人说了几句话，就告辞去了。

&esp;&esp;片刻周莺也离开了锦华堂。

&esp;&esp;落云在外将她接着，低声道：“适才北鸣哥寻我，说侯爷有事要问姑娘。”

&esp;&esp;周莺一愕，抬起眼，就见前头一排玉兰树下，那人负手而立。

&esp;&esp;宝蓝色衣摆在风中轻轻摆动，他缓缓侧过脸来。

&esp;&esp;月快圆了，光亮亮地坠在天边，园中燃着彻夜不熄的灯笼，在树影婆娑的明暗交界之中，她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。等我改改，呜呜呜。

&esp;&esp;…………

&esp;&esp;懒言、倾音、是可爱的胖仙女没错，小二，浅兮，鱼耳等小仙女上次抽中了手套请再发一次地址给我，呜呜呜，原来我微薄设置了不接收消息我这个白痴。再多送两副，

&esp;&esp;他觉着男欢女爱并无不对，事实上这些闲事他亦懒得理会。只是近来两个与她有瓜葛的男人都是他在朝堂上亟需提防的人，就不容他不小心。

&esp;&esp;母亲年事已高，有些事与她说了也只是徒增她的忧烦，二嫂那边又是隔房，关系一向并不亲近，不好拜托代为管教。

&esp;&esp;他辈分在这里，为人叔父如何不能教训两句？

&esp;&esp;所以顾淮生叫人喊了周莺过来。有些事，他也想当面弄清楚。

&esp;&esp;顾长钧不说话，他负手立在那，不需说话，不需板起脸，久在上位的慑人威压就叫周莺忐忑得喘不过气来。自打上回在柏影堂被他训斥过，她就愈发的害怕与他见面，今晚隔着那宽大的圆桌，她尽量地减低着自己的存在感，即使不抬头，也知对面端坐着寡言的他，她握着筷子的手都不大听使唤，他不经意投过来的目光，落在她身上便好像有千钧重般。

&esp;&esp;顾长钧一肚子的不满，她来到他跟前时，他忽然又觉得有些难以启齿。名为叔侄，却是再陌生不过的两个人，他了解她甚至不及了解外头的人多。

&esp;&esp;花树下灯影朦胧，她垂着头，他转过身欲开口，有风轻轻拂过。微凉的风裹着淡淡的玉兰香，他瞥见她颤动的泛着水光的瞳仁。

&esp;&esp;犹记得上回在书房，她跪在他跟前，这双眼睛含着泪，珍珠般的泪滴一滴滴坠在地板上。

&esp;&esp;沉默许久，周莺紧张得快要窒息时，才听头顶传来一声轻叹。

&esp;&esp;“没什么事，你去吧。”

&esp;&esp;周莺不及掩饰自己眸中霎时绽放的惊喜。

&esp;&esp;那张蒙了阴云的小脸一瞬就明亮了。好像枯萎的水莲忽然有了灵泉的滋润，好像久不见光的房间忽然开了窗。这喜悦和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未免太明显了。

&esp;&esp;顾长钧没有注意到自己嘴角轻轻牵起的弧度。

&esp;&esp;没注意，谁也没注意。有些东西，就在这一点一滴的沉静时光里慢慢的，变得不一样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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