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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她这样说着,竟然模仿姜沉禾的模样,骄傲的一甩袖子,笔直的从众女官面前走过了!
&esp;&esp;众女官瞧着她的模样,只气得脸色通红,愈发的羞愤交加!可是,真的让一个小丫鬟去迎接,而他们在此处打下手,岂不是更没脸面?于是,纵然气愤,也快步跟了上去!
&esp;&esp;姜沉禾还不知当中境况,倒是莲藕一脸的忧心道:“小姐,您……您竟然如此放心莲叶?不怕她办砸了?”那可是关乎立功的大事,岂能儿戏呢?
&esp;&esp;姜沉禾笑道:“你又怎知她做不好呢?”
&esp;&esp;“这个……”莲藕语塞,不过很快道:“可是以往,小姐从未令她办过如此大事呢!”本来她以为小姐说出那话后,会让她去办,毕竟莲子姐姐不在,她乃是小姐身前拂染皇后
&esp;&esp;于是,她命抬轿辇的太监加快速度,并避开太医贵女们所走的大路,从僻静的小路走过,这样一来,还可以缩短距离,而月射江距离紫宸宫不远,太监又行得快,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。
&esp;&esp;姜沉禾令抬轿之人在远处等候,她则举步往月射江走去。
&esp;&esp;此时太阳初升不久,金色的光芒洒满了江面,只可惜江面上竟然起了雾气,看不真切江中景致,更莫论江中是否有舟船了。
&esp;&esp;而那琴声又断断续续得传来,姜沉禾细细倾听,琴声飘渺,仿佛在月射江的那头,有种隔雾的朦胧之感,举目而观,更是只隐约看到月射江那头矗立的阁楼,还似昔日那般渺远、神秘、遗世独立。
&esp;&esp;姜沉禾良久注目,心道:莫非琴音乃是从月射宫传来的么?而非月射江上?
&esp;&esp;难道她的忧心乃是太过敏感,以至于一听到琴声便忧心忡忡?
&esp;&esp;她想不明白,又恐自己下了定论太早,便依旧站在江边,注目而观,细细倾听琴音。
&esp;&esp;希望从琴声中猜出几分奏乐者的心境来。
&esp;&esp;而此时,依旧奏着《广陵散》残卷,还是那般的充满宁和禅意的彻悟,没有《广陵散》的慷慨激昂,亦无为父报仇热血沸腾,有的只有宁和,淡然、幽远、沉静,仿佛那么的矛盾,却浑然天成,令人心神涤荡。
&esp;&esp;能够将一杀伐之曲弹到如此的境界,那么奏琴之人定非等闲之辈。
&esp;&esp;自然,也的确非等闲之辈。
&esp;&esp;而等到一曲再终,姜沉禾才缓过神来,再次望向江面,太阳的光芒越来越盛,却是依旧雾气朦胧。
&esp;&esp;这个时节已经有雾气了么?不……
&esp;&esp;并没有。
&esp;&esp;而这时候,莲藕突然道:“小姐,这琴声可是皇后娘娘所奏?”
&esp;&esp;姜沉禾霍然止住脚步,再次望向月射宫,此时在她的视线中越发清晰,她轻轻的点了点头,“是啊,正是她,这天下,还有人能够奏出如此曲调么?”
&esp;&esp;莲藕骇然,道:“可是,这些年来,月射宫从未有动静,怎地突然奏琴,莫非今日非同寻常么?”
&esp;&esp;姜沉禾摇头,“我也不知,兴许久在宫中,一时兴起罢了。”
&esp;&esp;莲藕叹道:“哦,可不是,想来在此一住便是二十载,整日守着青灯古卷,想来也是孤寂的吧,弹弹琴,写写诗,想必也能够聊以慰藉,只是……奴婢听闻当年皇后乃是大齐第一公子
&esp;&esp;只见小舟已然停靠岸边,一人自舟上而下,他墨的发,白的衣,手撑一把竹节油纸伞,缓缓而行,沐雨沉沉,江天雾色,公子如玉温润。
&esp;&esp;姜沉禾怔了怔,连忙走上前去,屈膝行礼,拜倒而下,“姜家沉禾拜见侯爷。”
&esp;&esp;那人矮身,亲自搀扶,道:“姜小姐不必多礼。”他的声音温润、柔和,仿佛江南的雨,清润动听。
&esp;&esp;姜沉禾方才直起身来,道:“多谢侯爷。”
&esp;&esp;那人浅笑,修长的手指一伸,油纸伞已然撑在姜沉禾的头顶,隔绝了绵绵雨丝,姜沉禾愕然望向他,却见他温声笑道:“女儿家身子最是娇弱,不可受凉,姜小姐要爱重身子才是。”说着,已经将伞柄递到她的近前。
&esp;&esp;姜沉禾愕然而望,只见那伞柄上的手指,骨节分明,洁白如玉,他的笑更是温润到了骨子里,无一丝的敷衍、作假,而是真真切切,宛如春风中的白梨盛开,洁白,无瑕,干净,从里到外,浑然天成,令人惬意无比,又亲昵无比。
&esp;&esp;然而,即便是如此,姜沉禾还是愣在当地,看着他,而他依旧浅笑依旧,保持着举着伞柄的动作,无一丝的动摇,雨丝打湿了他的发,他的白衣,他却依旧浅笑如春风,黯淡了整个江天雾色。
&esp;&esp;姜沉禾哪里还敢迟疑,连忙接过道:“多谢侯爷。”
&esp;&esp;那人只是点头浅笑,道:“姜小姐不必客气,如此,玉先行一步。”
&esp;&esp;姜沉禾连忙向他施礼道别,他依旧笑容和煦,悠然转身,从容而行,连绵的雨丝不断的打在他的身上,衣襟仿佛沾湿,墨发仿佛被浸染,他却依旧如兰般优雅,如玉般温润,如梨般洁白,徐徐的,慢慢的消失在姜沉禾的视线中。
&esp;&esp;良久,莲藕才缓过神来,痴痴的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道:“宰相大人还是如此体贴啊!”
&esp;&esp;姜沉禾点头,没错,此人便是当朝宰相,唯一一个文官封侯,公孙家的大公子,公孙玉。
&esp;&esp;他十八岁位列宰相,二十岁封侯,二十一岁被当世称第一公子,是大齐唯一一位能够同公孙拂染齐名之人,可见他才华出众,聪慧过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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