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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5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第二次仍然不成功。

&esp;&esp;他尝试第三次抬腿，背后床单已经湿透，医生喊停。

&esp;&esp;母亲拿毛巾给他擦汗说：“不抬了不抬了，我们不抬了。”

&esp;&esp;他平复了一下呼吸，问医生：“我明天能不能出院？”

&esp;&esp;医生像听天方夜谭：“明天？明天你怎么出院？”

&esp;&esp;母亲说：“你出院干什么？”

&esp;&esp;他道：“我要回中国一趟，能不能坐轮椅出院？”

&esp;&esp;医生立刻否定：“不行，明天决定不行，你现在直腿都做不到，之后还要做曲腿练习。正常情况下，你至少一个月不能下床。”

&esp;&esp;他听后没有言语。

&esp;&esp;术后第二天，他再次尝试直抬腿，以失败告终。

&esp;&esp;第三天，他再次失败。

&esp;&esp;第四天夜里，他发起高烧，进行了各种降温处理，清早退烧，到了第六天，他夜里再次发烧，三小时后退烧。

&esp;&esp;术后第七天，他在医生的帮助下终于能进行直抬腿，他再次向医生要求：“我要出院。”

&esp;&esp;母亲立刻反对：“不行！”

&esp;&esp;他对医生道：“请给我安排轮椅，后续我自己负责。”

&esp;&esp;“你负责什么？你要负责什么？你怎么负责？！”母亲怒斥，“你现在给我发什么疯！”

&esp;&esp;他说：“我要回中国。”

&esp;&esp;母亲喊：“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！”

&esp;&esp;他浑身是汗，抬腿几乎耗尽他全部力气，他闭上眼，没再说话。

&esp;&esp;夜里他跟她打电话，她的情绪似乎稳定不少。

&esp;&esp;他说：“我还要晚几天才能回。”

&esp;&esp;“……为什么？”她问。

&esp;&esp;“我受了伤。”

&esp;&esp;“……受了什么伤？”

&esp;&esp;“膝盖粉碎性骨折。”他道。

&esp;&esp;他不想告诉她这事，不想让她担心牵挂，但如今不得不告诉她。

&esp;&esp;她不懂这个，问：“是很严重的伤吗？能好吗？”

&esp;&esp;他直躺在病床上，无法侧身，月光照在他右腿，他最后只是说：“我会尽快回来。”

&esp;&esp;术后第八天，他要求进行曲腿练习，医生否定：“不行。”

&esp;&esp;他说：“隔壁病房的人术后一周就已经开始练习曲腿。”

&esp;&esp;“情况不一样，你比他的情况更加严重。”医生警告他，“你不要逞强，逞强的后果是这条腿很可能会残疾。”

&esp;&esp;他只能继续等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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