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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9节(第3页)

&esp;&esp;可让他意外的是,眼前的景象并没有随着这一声响而消散,他等了许久,都没有从梦中苏醒的迹象。

&esp;&esp;电话响了几声,江住忙去接了,匆忙应了几声,便放下筷子,说要回一趟市局。

&esp;&esp;江倦惊愕道:“市局?你要去做什么?”

&esp;&esp;江住无奈地看着问傻话的弟弟,“还能做什么,当然是去上班啊。昨晚我把结案报告带回来连夜写完了,今天给队里送去,你要不要一起?今天调休,小惩不会留你的,正好我们两兄弟也有些日子没回公大了,去看看温老师吧。”

&esp;&esp;江倦道了声好,便起身出了门。

&esp;&esp;母亲在身后数落他们又不好好吃完一顿饭,噘嘴叉腰嗔道:“老江,看看你的儿子们,简直跟你一模一样。”

&esp;&esp;父亲喝了口茶,笑着摇了摇头,“像我才对,这才对嘛……”

&esp;&esp;江倦从江住口中得知,他们现在都被分配到雁息市局,哥哥在刑侦做支队长,姜惩是他的副手,而自己在禁毒做副支,每天除了外勤就是两点一线。

&esp;&esp;即使在同一单位,他们的时间也很少能对上,总有人凌晨两三点才能回家,搞得母亲很担心他们的身体,每个月都督促他们去做全身检查。

&esp;&esp;除了他们之外,花知北也还活着,江住笑说:“孩子都二十多了,要不是舅舅结婚晚,他儿子还能跟我们玩到一起去。”

&esp;&esp;这样柴米油盐的普通生活对江倦而言曾经是遥不可及的,而现在却在咫尺之间,

&esp;&esp;不知第多少次睡去又醒来,江倦浑浑噩噩坐在餐桌前,对着那味道熟悉的芹菜牛肉饺子,终于忍不住落下了泪。

&esp;&esp;江住见他情绪波动,忽然慌了,“阿倦,你这是怎么了?被欺负了吗?不能啊…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,还是怎么了?你有话就和哥哥说,别憋着。”

&esp;&esp;江倦眼尾通红,看着那明明就在他面前,却垂眼不肯直视他的哥哥,疲惫又痛苦地问道:“哥,每天都在吃饺子,这样的日子,什么时候是个头呢?”

&esp;&esp;在这段重复的时间里,母亲永远在包饺子,父亲永远在看报纸,而他和哥哥则重复着饭吃了一半就要回市局的举动,日复一日。

&esp;&esp;江倦忽然惊醒,眼前人其实从很久以前,就不在了。

&esp;&esp;当过去那些被他刻意淡忘的记忆浮上心头,撕裂般的痛楚让他有怆然恸哭的冲动,他按捺住了那汹涌的情绪,只问了一句:“哥哥,萧始呢?”

&esp;&esp;江住眼中流露出愕然,随即眸光黯淡,惋惜道:“他很早以前就不在了,还那么年轻,真是可惜了……”

&esp;&esp;“……你说什么?我怎么听不懂?”

&esp;&esp;“阿倦,你这是怎么了,从几天前就不太正常,你忘了吗?萧始十年前……就不在了啊。”

&esp;&esp;江住看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惶恐,“你难道忘记了吗……就在十年前,你和姜惩在一起,他不忍心插手你们的生活,所以来找了我,说想和我……我知道他只是想把我当做你的替代品,也很心疼爱而不得的他,可是我不能答应他……阿倦,我并不排斥同性恋,可我不是,我根本就不喜欢男人……”

&esp;&esp;“后来呢!”江倦迫不及待地问。

&esp;&esp;“后来……我拒绝了他,他……脑子有点热,大晚上跑了出去,不小心出了车祸……”

&esp;&esp;看着江倦越来越沉的脸色,江住有些慌乱,“我知道我不该那么直接拒绝他的,应该再委婉一点,或者拦住他,总之那天晚上不应该让他做傻事。可你也怨过我了,这事过去已经十年了,你怎么又提起来了,你不是最……最讨厌了他了吗?”

&esp;&esp;“不是!我不讨厌他!!”江倦厉声反驳,“当年的我只是……不喜欢他而已。”

&esp;&esp;“阿倦,你……”

&esp;&esp;“哥哥,谢谢你愿意入我的梦,让我再见你,再见爸妈一次,弥补了我心里的遗憾。可是梦总该醒的……如果说在此之前我也没想清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,现在就是彻底明白了……无论是梦还是现实,都应该有他在。”

&esp;&esp;一向沉默的父亲忽然插了话:“这不是梦,阿倦,你那些痛苦的回忆才是噩梦,留下来,你就不用过得那么苦那么累了,你难道不想回到现实吗?”

&esp;&esp;“这不是现实!!”江倦嘶声吼道。

&esp;&esp;他已经很久没这样歇斯底里过了,疯了一样发泄这些年来所受的委屈。

&esp;&esp;他说:“你们只是因为我念念不忘而生的幻影,早已不在人世了,我已经失魂落魄活了十年,不能再自欺欺人了……”

&esp;&esp;“这就是现实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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