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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程郁就像翟雁声手边的挂件一般，翟雁声找上门的时候他无法反抗，翟雁声他要带程郁走了，程郁也只能顺从跟随。

&esp;&esp;他们从金碧辉煌的酒店里出来，翟雁声手里还拎着一份打包的红烧羊肉，外加几样别的小菜，他说云城的羊肉的确不错，要带回去，晚上做宵夜。

&esp;&esp;说这话时他们已经在车上了，酒店的外带餐盒精致，翟雁声将东西放在后座，对身旁的程郁说：“为了来这一趟我压了不少工作，晚上回去还得加班，明天咱们再一起回去过个年，本家那里少不了人。年后你若是还想来云城，那咱们就继续来。”他这话说的颇有些哄人的意味，抬眼瞥见程郁呆滞的神色，翟雁声又觉得鸡同鸭讲，躁郁地说：“别愣着了，把安全带系上。”

&esp;&esp;进了南城区，因为交通便利，所以离翟雁声住的地方也不远，他住在南城区一个非常高端的小区，是近两年才刚刚开发的，入住率不超过百分之二十，绝大多数楼栋都黑着，但小区物业做得非常好，年节底下小区里灯火喜庆，一片火树银花，已经在尽力冲淡小区冷清的氛围了。

&esp;&esp;翟雁声打着方向盘拐进小区，程郁脸贴着车窗，终于缓慢地说：“我不回去过年。”

&esp;&esp;翟雁声冷眼瞧他一眼，连同他就此话题争辩的打算都没有，直截了当地将车停好后熄了火，道：“把东西拿着，上楼。”

&esp;&esp;程郁恨自己永远都只能归顺于翟雁声，却也无力反抗翟雁声，他跟在翟雁声后面，电梯门开了，里边是敞亮的镜子，照出面色寻常的翟雁声，还有如丧考妣的程郁。

&esp;&esp;翟雁声住在顶楼，进门输密码时翟雁声侧过头对程郁说：“密码是你的生日，昨天让你搬来你不搬，只能我亲自跑这一趟了。”

&esp;&esp;程郁低着头进门，房子已经装修好了，翟雁声大约也是

&esp;&esp;海源最初是做百货的，目前已经是规模、利润、市占率都排名前列的连锁商场母公司，翟雁声同时拿下商科和艺术的学位，接手海源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开辟高端时尚百货路线，攻下好几个海外的百年时尚品牌进驻，瞬间打响名头。

&esp;&esp;翟雁声是个不折不扣的外貌主义，他对程郁的偏爱，很难说没有一分程郁的漂亮脸蛋的功劳。程郁有时候觉得，翟雁声对他的态度，就好像对待橱窗里的模特，只要漂亮、光鲜、体面，能完成一个摆件的作用就足够了。

&esp;&esp;程郁木然地解着睡衣上的纽扣，然后脱掉，赤条条地站在翟雁声面前，再一件一件地按照翟雁声的期望把新衣服穿上。

&esp;&esp;翟雁声在一旁看着，等程郁一套一套地试完了，他才吝啬地给出意见：“明天回去的时候穿蓝色这件毛衣，外边穿大衣。”

&esp;&esp;程郁了解翟雁声的性格，如果自己此时再反对，第二天很可能被翟雁声绑着上飞机，所以他心如死灰地脱下衣服，准备再次将睡衣穿上。

&esp;&esp;翟雁声皱着眉头催促他：“动作快点，我说了今天晚上不，不等于你今天晚上可以脱光了在我面前勾引我。”

&esp;&esp;程郁知道翟雁声的脾气，所以已经不会感觉到委屈或是难过，他只低着头加快了穿衣服的速度，然后再一件一件将衣服挂好。程郁感觉自己的心已经麻木了，他没有任何感觉，从翟雁声出现的那一刻开始，他就已经知道，自己无法反抗什么了。

&esp;&esp;就在程郁准备合上衣柜的那一刻，他的手机响了，嗡的一声震动，是一条短信。手机放在床头，程郁怕翟雁声看，连忙拿起来，屏幕上显示的是吴蔚然的短信。

&esp;&esp;其实不用猜也知道是吴蔚然，毕竟几乎没有什么人会联系程郁，除了吴蔚然。

&esp;&esp;吴蔚然在短信里给程郁报平安，说：“程郁，我到家了，刚才跟家里人一起吃了饭，你过年的时候也要记得吃饺子，如果没有饺子吃，我就给你带一些来！”

&esp;&esp;吴蔚然的短信让程郁如梦初醒。他恍然意识到自己并不是还在过去的那个环境里，他现在已经有了新的生活，有同事，有室友，有新的约定和承诺，不是只能活在翟雁声羽翼之下的寄生虫了。

&esp;&esp;他抬起头望向翟雁声，将手机紧紧地攥在手心里，刚准备对翟雁声说出一番豪言壮语反抗他，就听翟雁声说：“你那个室友吴蔚然，他姑姑姑父一家都在云城，住的离这儿也不远，好像隔一条马路就到。他姑父在市发改委，他能调进你们那个工厂，姑父出了不少力。哦，对了，他父母也是个小领导，不在云城，但是我看啊，他们全家，还是他姑父前途最光明，其他人的前景，啧。”

&esp;&esp;程郁猝然瞪大眼睛，翟雁声的目光幽幽望过来，他们二人之间有些话已经无需再挑明，程郁明白了翟雁声的意图，他颓唐地将手机放回床头，沉默地掀开被子的一角躺下，平静地闭上了眼睛。

&esp;&esp;翟雁声也躺着，他将手臂打开，同时低声说：“程郁，不要挑战我。”

&esp;&esp;程郁顿了一秒，在床上挪动几下，躺进翟雁声的怀里。翟雁声揽过程郁的肩，柔软的被子将他们裹在一起，程郁听见翟雁声似乎是笑了一声。

&esp;&esp;·

&esp;&esp;程郁这一整夜总是似睡非睡，其实他有一些认床的毛病，骤然换了环境总是睡不好。他这样需要安定的人，偏生是个漂泊的命，混混沌沌想着，程郁醒来时天才蒙蒙亮。

&esp;&esp;翟雁声精力旺盛，睡了一整夜再起床，丝毫不见舟车劳顿的疲态，他站在衣柜前换衣服，流畅的背脊线条舒展，程郁缓缓睁开眼睛，翟雁声果真如同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开口了。

&esp;&esp;“起床了，时间抓紧点回去还能赶上家里的午餐。”

&esp;&esp;翟家过年总是热闹，家里旁支亲戚多，逢年过节都会回本家来，但真正属于翟雁声这一家的年饭通常在中午举行，家里亲戚也都知道这个习惯，所以往往是下午登门，不会去打扰翟家人真正团圆的时间。

&esp;&esp;程郁跟着翟雁声吃了好几年的年饭，翟家人对程郁坐在饭桌上没有什么意见，事实上他们根本不会将程郁放在眼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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