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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傅砚垂眸：“离开京城。”

&esp;&esp;顾浮就奇了怪了：“你们怎么都觉得我会走？”

&esp;&esp;傅砚：“这里对你而言是一座牢笼，没有人会喜欢牢笼。”

&esp;&esp;顾浮点头：“那倒是。”

&esp;&esp;傅砚侧过身，柔顺的头发就这么从顾浮手中溜走，触感和傅砚的声音一样凉：“你到底是怎么想的？”

&esp;&esp;顾浮对上傅砚那双漂亮的眼睛，歪了歪身子斜依矮桌，还用一只手撑着脑袋。

&esp;&esp;因为没有抓住袖口，藕色的宽袖滑落至臂弯，露出系着五彩长命缕的手腕，以及内侧雪白、外侧爬着两条狰狞疤痕的小臂。

&esp;&esp;她思忖了小半会儿，又欣赏了小半会儿傅砚看着自己的模样，然后才道：“唔……我从没和旁人说过，你听了别觉得我异想天开。”

&esp;&esp;傅砚彻底转向顾浮，坐姿端正：“你说。”

&esp;&esp;顾浮一边将他此刻的模样记住，打算回去就画下来，一边回道：“我不想从牢笼里出去，我想从里面，把牢笼给锯了。”

&esp;&esp;顾浮没有图好听用“砸”“毁”这样爽快的字眼，因为她自己也知道，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。

&esp;&esp;无法一蹴而就，只能徐徐图之。

&esp;&esp;可即便如此，她还是不打算改变自己的想法——

&esp;&esp;“我再厉害，也不过是女扮男装跑去从军，偷来世人眼中本不该属于我的五年，所以我希望：若再有像我一样的姑娘，她们可以不必跟我一样活得这么狼狈，这么不甘心。”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“娘娘会不甘心吗？”那天在宫里，顾浮这样问皇后。

&esp;&esp;皇后微微一愣，随即勾起一抹浅笑，可眼底却看不见笑意：“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。”

&esp;&esp;顾浮没有就此打住这个话题，而是接着问她：“那娘娘会为我感到不甘心吗？”

&esp;&esp;皇后差点以为顾浮知道国师对她有意，顿了片刻才道：“会。”

&esp;&esp;皇后不确定自己是否不甘心，因为她对皇帝有感情，而且过去这么多年，她便是再傻，也不会把“不甘心”三个字说出口，但若是对顾浮的事情，她确实不甘心。

&esp;&esp;因为国师和皇帝不同，皇后至今都摸不透国师到底是怎样一个人，也无法确定顾浮嫁给他能否像自己一样有个好结局。

&esp;&esp;顾浮不知道皇后的想法，而是接着问她：“娘娘可知道，为什么我们只能不甘心？”

&esp;&esp;这回顾浮没等皇后自己去想，就给出了答案：“因为我们的声音实在是太小了，和我们一样的人，全京城都未必能找出十个来。”

&esp;&esp;皇后一时没懂顾浮想说什么，但因顾浮语速适中，吐字也清晰，她忍不住跟着顾浮的思路想了下去——

&esp;&esp;顾浮接连问道：“为什么会这样？难道是因为女子天生就喜欢依附男人？那你我又算什么？”

&esp;&esp;“娘娘，你还记得自己为什么会想要出门做生意吗？”顾浮问完这句，终于停下，给了皇后安静思考的时间。

&esp;&esp;皇后当然记得，她还记得自己也是鼓足了勇气，还在最初闹过不少笑话，甚至发誓赚到钱马上停手，再也不出门干这样又苦又累又丢人的勾当。

&esp;&esp;可后来她喜欢上了自己赚钱的感觉，那种不用再坐以待毙，可以自己去改变什么的滋味，那种说话逐渐被人重视，父亲叫上两个哥哥谈话同时也会叫上自己的滋味，别提有多痛快。

&esp;&esp;她甚至奇怪过，为什么在那之前从来没有人告诉她，自己去拼去搏，远远比呆在后院发愁日后能不能嫁个好夫家要踏实一千倍一万倍！

&esp;&esp;皇后想着想着，突然有些明白顾浮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样的话，甚至隐隐察觉到了顾浮的意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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