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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钰见到裕谦王后，温和地询问了多日来在京中的一些情况，裕谦王都一一作答。一番闲话后，秦钰又对其询问，&ldo;王叔的孙子可否有下落了？&rdo;裕谦王身子一僵。秦钰看着他又道，&ldo;孩子丢时，父皇正值病中，京中又接连出事儿，让人无暇顾及。如今父皇去了，朕方才想起来。若是孩子还没有下落，朕这便安排人，将整个天下都翻遍了，也要找出孩子来。&rdo;裕谦王抬眼看秦钰，见他面色如常地看着他，踏上了皇位宝阶的太子较之以往，看着虽然依旧温和含笑，但更威仪了些，给人一种莫测高深的感觉。他当即跪在地上，&ldo;臣有罪。&rdo;秦钰挑了一下眉梢，奇怪地问，&ldo;王叔这是何意？何罪之有？&rdo;裕谦王立即道，&ldo;臣的孙子并没有丢。&rdo;&ldo;嗯？&rdo;秦钰皱眉，沉下脸来，&ldo;当初王婶进京，哭哭嚎嚎，说孩子丢了，找了这个找那个，几乎京中一半的府邸都被你们府找孩子给惊动了。如今你又跟朕说孩子没丢？王叔，你裕谦王府这是要做什么？&rdo;裕谦王垂着头，又气又怒，&ldo;皇上，是有人威胁臣妇，说若是不如此做，就杀了臣全家，让臣一辈子都别想待在京城。您知道，臣多年来，想念京城，臣妇也想回京城。于是，就受了那人的威胁，无奈之下……&rdo;&ldo;无奈之下就谎称孩子丢了？&rdo;秦钰大怒，腾地站起身。裕谦王立即摇头，&ldo;是丢了一个孩子，不过是奶娘的孩子，和我的孙子一般大……&rdo;&ldo;裕谦王叔，你好大的胆子！&rdo;秦钰盯着他，&ldo;朕身为太子时，你与我私下往来，朕允诺登基后，让你不必再回岭南，将你留在京城，可是你呢？出了这么大的事儿，你竟然瞒着朕？若是朕不问，你是不是就打算一辈子不据实已告了？&rdo;裕谦王身子一颤，立即辩解道，&ldo;皇上，当时我夫人进京后，也未曾对我言明，我也是急得不行，各处求人，又和犬子去四处查找，夫人见我们太急，过了数日后，才将实情告诉我。那时皇上您都出京去治水了。&rdo;秦钰冷笑，&ldo;裕谦王叔这是在告诉朕你治家无方吗？要不要朕下旨，让你休了王婶。&rdo;裕谦王一惊，&ldo;皇上……&rdo;&ldo;你到底是早就知晓还是真一直不知晓，还是你暗中有什么谋划，要不要朕先将你和王婶拿起来，交给刑部和大理寺审上一番？&rdo;秦钰又道。裕谦王额头上的汗霎时流了出来，忽然跪着上前，拽住秦钰的衣角，痛哭道，&ldo;皇上，臣对您的忠心可鉴日月，臣真是不知，你王婶为了能进京留在京城，犯了糊涂，连我都瞒着，待我知道时，京城已经接连出事了。您又去了临安，待您回来后，先皇已经病危，您一直cao劳先皇后事，还要劳神漠北边境兴兵。更何况，时日已久，如今京中太平，臣就将此事压下了……&rdo;秦钰看着裕谦王，虽然他比先皇年纪要小，但也已经到了年纪，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，真是有损他裕谦王的身份，若是英亲王和先皇，才不会如此。他沉默不语。裕谦王继续哭道，&ldo;皇上，岭南虽好，但也不如京城好，臣自小在京城长大，不想老了死了将根也落在岭南，臣的根可是在京城的。臣已经教训过自家的妇人了，念在臣从实招来，您就饶了臣吧。&rdo;秦钰冷哼一声，&ldo;那你说，是什么人威胁了王婶？&rdo;裕谦王哭道，&ldo;我逼问了她数次，她都说是个黑衣人，但不知道是什么人……&rdo;&ldo;不知道什么人就受他逼迫？&rdo;秦钰冷脸看着他。裕谦王哭道，&ldo;他虽然没抢臣的孙子，臣的孙子也没丢，但是身体里中了咒，那人说，只要臣不听话，孙子的性命就休矣。&rdo;&ldo;嗯？&rdo;秦钰扬眉，&ldo;什么咒？&rdo;&ldo;就是虫盅。&rdo;裕谦王摇头，&ldo;臣也不知，至今臣还没见到孩子。&rdo;&ldo;孩子如今在哪里？&rdo;秦钰又问。&ldo;就在郾城。&rdo;裕谦王道。秦钰蹙眉。&ldo;皇上，天地良心，臣真的不敢骗您啊。&rdo;裕谦王又哭起来，&ldo;谁知道背后这人怎么如此其心险恶。连番在京城内外弄出这许多的事儿来。臣到现在也不明白，他拿住臣的孙子，到底是要做什么。&rdo;&ldo;从你进京后，京城一直不安稳。&rdo;秦钰看着他道，&ldo;你确定你将事实都告诉朕了？没有一点儿藏着掖着？&rdo;裕谦王摇头，&ldo;臣不敢，若是臣敢藏着掖着，就叫臣天打五雷轰。&rdo;古人最重誓言。秦钰闻言，对他道，&ldo;那朕问你，岭南府养了多少私兵？&rdo;裕谦王立即道，&ldo;五万。&rdo;&ldo;只有五万？&rdo;秦钰看着他。裕谦王连连点头，&ldo;皇上，只有五万，先皇这么多年对岭南一直不松懈的监视，若是没有谢家，他说不准早就动岭南了。臣养私兵，也是为了防着有朝一日先皇对臣发难啊，臣不敢隐瞒皇上。&rdo;&ldo;朕得到的消息可不是这个数。&rdo;秦钰道。裕谦王立即道，&ldo;皇上，您一定要相信臣，臣手里只有五万私兵。至于别人在岭南养兵，不能算在臣的头上啊。&rdo;&ldo;哦？&rdo;秦钰&ldo;哦？&rdo;秦钰看着他，&ldo;什么人在岭南另养兵甲？&rdo;裕谦王几乎要哭岔气，&ldo;不知道是什么人，兵马藏着岭南的深山老林，臣曾经派人去暗中探了一次，派去的人都一去不回……&rdo;&ldo;多少年了？&rdo;秦钰沉下脸。&ldo;大体有八九年了吧。&rdo;裕谦王摇摇头，不确定地道。&ldo;八九年了？&rdo;秦钰拔高声音。裕谦王连忙道，&ldo;早先臣并不知，两年前才偶然得知，但是，臣派出的人去，一去不返后，臣还想再派人去时，便有人放在臣的书房里一封密信，密信言，若是我再多管闲事，便让我没有好果子吃，于是臣就……&rdo;&ldo;于是你就不敢了？&rdo;秦钰竖起眉头。&ldo;皇上，不瞒您说，岭南深山茂林，据臣猜测，养了不下十万兵马。而且，臣也养了私兵，不敢将这件事情捅出来，若是一旦捅出来，先皇势必要查岭南，那臣的私兵定然也逃不过啊。&rdo;裕谦王哭着道，&ldo;养私兵是大罪……&rdo;秦钰看着他，怒意又袭上眉头，&ldo;岭南是你的封地，照你这样说，岭南在你的治理下成了藏污纳垢之所了？&rdo;裕谦王请罪，&ldo;是臣无能……&rdo;&ldo;你不是无能，你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&rdo;秦钰恼怒地看着他，&ldo;你也是姓秦，也是秦家的子孙。你就忍心看着有人在南秦江山下为非作歹？&rdo;裕谦王哭道，&ldo;臣以为这一辈子也回不来京城了，所以……&rdo;秦钰摆摆手，打断他的话，&ldo;起来吧。&rdo;裕谦王哭声一噎，抬眼看着秦钰。秦钰面色虽然沉怒，但是没有杀意，他才试探地问，&ldo;皇上，你不对臣降罪了？&rdo;秦钰怒极而笑，&ldo;王叔，你也一把年纪了，朕说服先皇，借着给大伯父祝寿的名义，把你弄回京，可不是让你跑到朕面前来哭的。&rdo;裕谦王闻言立即擦擦眼泪，站起身，表诚意忠心，&ldo;皇上，您说，您有什么吩咐，臣一定万死不辞。&rdo;&ldo;万死不辞？&rdo;秦钰看着他，&ldo;王叔这时候不怕死了？&rdo;&ldo;臣回京之后，日日提心吊胆，不得安稳。&rdo;裕谦王道。&ldo;看来这些年在岭南，王叔太安逸了，以至于经不住事儿了。&rdo;秦钰瞅着他，&ldo;如今岭南深山茂林内的兵马可还在？&rdo;&ldo;臣离开岭南时还在，如今便不得而知了。&rdo;裕谦王摇摇头。秦钰没好脸色地瞅着他，&ldo;王叔戴罪立功吧。&rdo;裕谦王立即看着秦钰，小心谨慎地问，&ldo;皇上是让臣除去岭南深山茂林的兵马？&rdo;秦钰摇摇头，&ldo;岭南深山茂林的兵马朕自有处置，如今边境兴兵，正是用人之际，王叔将自己的五万私兵拿出来吧，若是能在边境立功，朕对你以往诸多事情，都既往不咎。&rdo;裕谦王睁大眼睛，&ldo;皇上要让臣的私兵去漠北边境？&rdo;&ldo;王叔不同意？&rdo;秦钰看着他。裕谦王摇摇头，&ldo;臣不是不同意，只是……由何人带兵？总不能皇上想要派臣亲自去漠北吧？&rdo;&ldo;堂兄秦毅也是熟读兵法，有他前去，你以为如何？&rdo;秦钰看着他，&ldo;若是在漠北立了军功，朕以后对他自然重用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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