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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5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少女的声音缓慢又温柔：“小哥哥，圣上有没有冲你发火啊？”

&esp;&esp;“这几日倒并未。”汪从悦握了她的手。

&esp;&esp;虽则没有，然宫中越发可算作山雨欲来风满楼了。

&esp;&esp;淑妃养了贤妃的两个孩子，其实曾拉拢过他。

&esp;&esp;他半分都没理会，而后这位娘娘气不过，借侍寝的机会吹了次枕边风。

&esp;&esp;这件事他有所耳闻，因着侍奉皇帝时没被发作，便没放在心上。

&esp;&esp;不料到了晚间，他师父张公公就被派了出去，要求他营造长公主府邸，即日便启程去别的行省。

&esp;&esp;他能安全在皇帝跟前只挨上几顿骂，全亏了师父在前头调和。眼下师父一去，汪从悦心中顿时生出重重危机。

&esp;&esp;今日张公公便要出发，把他叫到偏僻处好一阵嘱咐，只为劝说他舍了贤妃的恩情，对皇帝尽忠。

&esp;&esp;汪从悦不好反驳师父，只低着头不说话，更不肯回应师父的劝说。

&esp;&esp;看得张公公低声叹息道：“你呀你，我可真是为你这倔徒弟操碎了心了！”

&esp;&esp;他踱步走了几圈，指点道：

&esp;&esp;“我虽去了，那儿子却还在京里，纨绔是纨绔了些，办事看着倒还利索，你平时若累，那些宫外小事，都可以叫他去办。”

&esp;&esp;“些许事情，弟子自己就办了，哪值得烦劳他人。”

&esp;&esp;张公公笑脸一沉：“瞅瞅你瘦得那样！嘴巴还犟什么。”

&esp;&esp;师父走得急，内官监各事宜没能妥善安排，皇帝委任他的同僚暂代。

&esp;&esp;从前不敢触他霉头的鲁姓商人依附同僚，近来偶尔见到时，对他言语间就轻慢了很多。

&esp;&esp;这无不加重了汪从悦的烦恼，然而一瞧见秋枕梦，那些许的烦心便烟消云散了。

&esp;&esp;他加了只手，双手将秋枕梦的手弯成拳头包住，二人中间躺着安静的婴孩。

&esp;&esp;明明两人聚少离多，论相见的时间加起来都没几个月，正是该小别胜新婚、如胶似漆的时刻，如今却叫他恍然生出几分老夫老妻的感觉。

&esp;&esp;还是那种睡在一个被窝，却背对背的老夫老妻。

&esp;&esp;汪从悦瞟了眼孩子，片刻后，又瞟了眼孩子。

&esp;&esp;他思索半晌，终于没喊人将睡熟的孩子抱出去，而是往床榻边上一翻，就钻进了秋枕梦的被子。

&esp;&esp;少女的体温不高不低，温暖得很。

&esp;&esp;他紧挨着秋枕梦躺下，搂住她的手臂，这才感到那些莫名其妙的空虚感淡了。

&esp;&esp;秋枕梦的声音响起，轻得只有竖起耳朵才能听到：

&esp;&esp;“小哥哥，我去酒楼吃饭时，听见一些文人聊天，说宫里低位妃嫔以后要殉葬，是真的吗？”

&esp;&esp;汪从悦犹豫一会儿，也于她耳边说着悄悄话：

&esp;&esp;“位在宝林以下，又无所出的才会殉葬。如今宫里头符合这要求的，足有一二十人了。”

&esp;&esp;“那她们真可怜，圣上为什么不能放她们养老呢？”秋枕梦问道。

&esp;&esp;汪从悦的手指，于少女细长的手臂上轻轻敲击。

&esp;&esp;他心头渐渐生出几分阴霾，又不好说皇帝什么：“天家毕竟与寻常人不同，圣上或许有他的考量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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