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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8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林杳的前路，怕是也不会太平到哪里去。

&esp;&esp;谢慧齐这时温和叫了林杳一声，“长公子。”

&esp;&esp;她一出声，林杳就在其父眼如毒刀的眼睛中转过了身，跪向了她。

&esp;&esp;“你可担？”谢慧齐弯了点眼，目光柔和地看着他。

&esp;&esp;这孩子今日要是在国公府应了她的话，以后怕是跟父母善了不了了，这说是他的罪过也不为过，那他是担，还是不担？

&esp;&esp;他要是拒绝，谢慧齐也不勉强他——在这个君权父权夫权至上的年代，与父母不睦那是大罪，就是不揭开来给人看，他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。

&esp;&esp;他生在那个家中，他父母生养了他，他不可能避得开他的父母。

&esp;&esp;这是他要承担的，但不是谁都能承担得了的。

&esp;&esp;“担。”林杳只出了一个字，然后朝她磕了头，随后转过身，朝皇帝磕了头，又道了两字，“臣担。”

&esp;&esp;就是剔骨削肉他也担。

&esp;&esp;他有妻儿要护，有前程要走，还有，父母再恨他，他也要颐养他们的天年。

&esp;&esp;林杳磕完皇帝，再转向林立渊前，这一次他狠狠磕了三个响头，把鹤心院的地砖磕得砰砰作响，他头破血流，磕完头他起起了身，半垂着头，血流进了他的眼睛他也还是垂眼不动，嘴间道，“阿父，孩儿先走一步了。”

&esp;&esp;父母恩情他不会忘，但他得先走一步了，他无法再按照他们的心意像个木偶一样任由他们操纵着活着，置自己妻儿的生死于不顾。

&esp;&esp;林立渊当下脸色青黑，他站了起来什么也没说，便是朝皇帝告退时也只是掀袍磕头就起身而扶持。

&esp;&esp;他匆步离开了厅堂，踏过门槛时他的身影颤抖了两下……

&esp;&esp;林杳当下拖着腿往前走了几步，但眼睛所见的是其父更加快速离开的背影。

&esp;&esp;“去吧。”

&esp;&esp;有人开了口，林杳回过头看向她，又听她轻柔道了一声，“去罢。”

&esp;&esp;林杳沉默地看了她一眼，又回过神，朝皇帝再跪了个头，“臣告退。”

&esp;&esp;平哀帝朝他颔首，他这才起身，飞快而去。

&esp;&esp;林杳一个转眼就不见了，平哀帝朝表伯父表伯母看去，道，“不管如何，林府如若担不起重责，便也只能弃了。”

&esp;&esp;要是林杳不能撑起林家，林府也只能如他父皇所定一样，只能是一代孤臣为终。

&esp;&esp;齐国公漠然地点了点头。

&esp;&esp;谢慧齐被他反手握住，在心里叹了口气，最终微笑未语。

&esp;&esp;这夜前面齐璞在前院送客，齐国公未再去前面。

&esp;&esp;平哀帝在后院用了点吃食，就欲要带齐奚回宫。

&esp;&esp;齐奚与母亲回卧室取物，她对给她整理东西带回去的母亲说，“林元帅就是知你给了他们家条活路，也不会感激你的。”

&esp;&esp;“所以这就是他的局限性，”谢慧齐为女儿整理着夏裳，挑了最鲜明的和最素雅的放进箱笼，女儿大了，身形跟她差不多，她以前穿的也可挑了好看的几身让女儿去换着穿，“现在就要看他儿子能不能带他们家走得远了。”

&esp;&esp;“若是不能呢？”

&esp;&esp;谢慧齐停了挑衣的手，叹了口气，“若是不能，你大哥的路就要难走些了。”

&esp;&esp;林家成为了负累，娶了重情的林家女的长子岂能无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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