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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这一段话很长，很散，每一句像钉子楔进庄凡心的身体里，把他钉在当场，整个人变得紧绷僵直。裴知垂下眼，嗓音也低下去，沙沙的：“如果他要走……”

&esp;&esp;庄凡心陡然疲软，那是裴知的痛点，但他似乎感同身受，今天顾拙言说一年后离开时，那滋味儿他此刻还记得。

&esp;&esp;俩人缓了缓，而后庄凡心交代许多，他和顾拙言从头到尾的误会，他这两天怎么躲的，顾拙言中午又怎么说的，全部没落下。眼前不由得浮出顾拙言吸烟时的样子，叫他鼻酸心疼，感觉自己好像个渣男。

&esp;&esp;在裴知家睡了一夜，庄凡心干吗呀。

&esp;&esp;乌漆的窗边透着点月光，一抹温柔的白，顾拙言托肩搂腰抱着庄凡心，紧紧的，耳畔喘息难平，叫他不舍得松开手。

&esp;&esp;半晌，他打破沉默：“答应我了？”

&esp;&esp;庄凡心脸腮一片红，颤着嘴唇吱不出声。顾拙言把老实不动当作乖，搂腰的手往上寻摸到热烫的脸蛋儿，捏捏，蹭一下鬓角，勾一下耳垂，一股子玩弄人的混账劲儿。

&esp;&esp;嘴上还要作弄，他道：“怎么能这么傻，直还是弯不知道，喜不喜欢不明白，除了矫情你还擅长什么？”

&esp;&esp;“你他妈……”庄凡心不服，“我还非主流，你看上我哪儿啦！”

&esp;&esp;顾拙言忽然说：“我刚才是初吻。”

&esp;&esp;他是新手，却老练，把人惹得急赤白脸但一句话又安抚妥帖。“初吻”俩字跟麻药似的，庄凡心生出一道酸麻劲儿顺着脊梁往上撺掇，翻涌到鼻腔才罢休。他三分扭捏，二分窘促，好比相亲自我介绍，回了句“我也是”。

&esp;&esp;顾拙言笑话人：“能不是么，你比我的草稿纸还纯洁。”

&esp;&esp;理科生都有点完蛋，白玉珍珠嫩豆腐，偏偏挑个草稿纸来说，庄凡心总计较细枝末节，探究道：“嘴，到底烫伤没有？”

&esp;&esp;顾拙言说：“亲那么使劲儿，你说呢？”

&esp;&esp;他搂得更紧些，那肩膀手臂小肋骨，细瘦得硌人，庄凡心完全嵌在他怀里，虽然没有肉贴肉，但两副身躯隔着校服也足够烘热了。

&esp;&esp;谁也不再说话，就悄么声抱着，顾拙言生怕一松手一欠身就结束这场似真黄粱。他惦记那么久，等候那么久，险些鸡飞蛋打变成一桩笑料，好不容易才挣来个板上钉钉。

&esp;&esp;咣当，教室前门被推开。

&esp;&esp;庄凡心吓破胆子，都不知道怎么从窗台上掉下来的，顾拙言也是一惊，没来及转身，抱着庄凡心后退撞翻了椅子，一束光打过来，是冯主任握着手电筒站在教室门口。

&esp;&esp;这场景好像扫黄打非，俩黏糊搂着的被抓个现行，顾拙言把庄凡心挡在身后，镇定自若道：“冯主任好。”

&esp;&esp;“好什么好？”冯主任打开灯，“都几点了？黑咕隆咚不回家，你俩躲在教室里干什么呢？”

&esp;&esp;顾拙言解释刚写完作业，正准备走，庄凡心藏在后面点头如捣蒜。冯主任盯着他们：“走之前还抱一个？啊？！”

&esp;&esp;顾拙言说：“怪我，我不知道校规里禁止同学间拥抱。”

&esp;&esp;恭恭敬敬地噎死人，冯主任脸都黑了：“校规是没禁止，但禁止过度亲密的行为！你们两个男孩子抱成一团好看吗？！”

&esp;&esp;顾拙言道：“下周就考试了，庄凡心落下好多课担心考不好，所以我安慰他一下。”反手一戳，庄凡心反应挺快，“嗯嗯，我从来没出过年级前八十，我可害怕呢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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