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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8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且自他回来之后，他都没有过问她，在他消失的这两个月里，她与陆少淮是如何相处的？

&esp;&esp;那是一段她不?愿意回想的时光，他不?问，她自然也不?会提及，两人心照不?宣，仿佛就当没发?生过一样。

&esp;&esp;可那却是实实在在发?生过的，使她夜里时常梦魇，梦到?陆少淮游魂一般出现在她的床前，所以每一个夜晚，她都要在床头掌一盏灯，才能勉强入眠。

&esp;&esp;裴湛并不?知道这件事，这些日子?她一直一个人睡，为了?让她安心调养身?子?，他夜里一直歇在侧殿。

&esp;&esp;但是夜里一直掌着灯，对小孩子?总归不?太好，所以女儿便暂时由奶娘带着睡。

&esp;&esp;褚瑶想改掉这个习惯，所以今晚特意将灯盏灭了?，只有外?面的庑廊下悬着的宫灯透进来些许亮光，她忍着惊悸的心慌，试着慢慢入睡……

&esp;&esp;夜色深沉，万籁俱寂之时，朦胧之间她又听到?了?推门而入的声?响，霎时心里便弥漫起一片恐慌，周身?的血液一瞬间冲上头来，使得她浑身?都颤抖起来。

&esp;&esp;她自枕下摸出一直藏着的剪刀，握紧了?对着黑暗中的人影：“你别过来！”

&esp;&esp;这近乎本能的反应，却让两个人都愣住了?。

&esp;&esp;“阿瑶别怕，是我……”裴湛点燃了?灯盏，烛光辉映下，那张脸还是让褚瑶惊惧了?片刻。

&esp;&esp;不?过褚瑶很快清醒过来：他不?是陆少淮，陆少淮不?会再出现了?，以后只会有一个裴湛，一个真?正的裴湛。

&esp;&esp;“对、对不?起，殿下……”她颓然放下了?手?，可那种偌大的恐慌与无力的感觉却没有办法立即从她的身?体?中抽离出去。

&esp;&esp;皇家别院那段心惊胆战的日子?在她的心里留下了?难以愈合的创口，陆少淮不?知用的何种方法将自己的脸变得与裴湛一般无二，以至于自裴湛回来之后，她每次看到?他，那种由心底生出的畏惧与厌恶感，让她对裴湛也生出了?抵触的感觉。

&esp;&esp;她以为自己可以克服，可现下看来，外?伤易医，心障难除，她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来重新接受裴湛。

&esp;&esp;裴湛因她方才的举动，亦是怔忪许久。

&esp;&esp;自她生下女儿后，便一边调养身?子?，一边与太医照顾着女儿。女儿身?体?弱，除了?她与奶娘和太医，旁人都不?能靠近，所以这些日子?，他也鲜少与她待在一起，大多时候只是隔着屏风说说话，或者隔得远些与她见?面，她并未有什么异样，只是偶尔眉眼间会流露出些许的疏离之色，他只以为是她还在生他的气，怪他当初不?该冒险去梧州。

&esp;&esp;今夜是女儿身?体?康健后，他蒙住

&esp;&esp;床头的琉璃灯一直亮着，褚瑶被裴湛揽在?怀中毫无睡意，她时不时扒开他的衣领检查他脖子上的小痣，用指腹搓一搓，或用指甲蹭一蹭，确认那颗小痣是实实在在长在皮肉里的，才算安心。

&esp;&esp;裴湛被她的小动作弄得好笑又心酸，握住她的手，将?人愈发搂得紧了些：“他已经死了，不会再有人来假扮孤了……”

&esp;&esp;这是两个多月以?来，他第一次在她的面前提陆少淮。

&esp;&esp;如果?不是为了让她安心，他是决计不想提那个男人半个字的。

&esp;&esp;褚瑶动作一顿，在?他怀中安静了好一会?儿，才问：“他……怎么死的？”

&esp;&esp;“自戕。”

&esp;&esp;“哦……”

&esp;&esp;褚瑶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。

&esp;&esp;先前被陆少淮禁在?别院的时候，她日日不得安稳，恨不能?杀了他才好，可如今听闻他真的死了，心里却并?没有觉得很痛快，只是觉得遗憾，若是当初没有那个误会?，他也不会?是这样的结局。

&esp;&esp;“殿下为什么不问我，是什么时候发现他假扮你的？”如今陆少淮成了她的梦魇，要战胜这个梦魇的唯一办法，就是不再逃避，直面?她为之恐惧的那段时光。

&esp;&esp;裴湛便也说了实话：“一直想问，但怕你不开心……”

&esp;&esp;“他昏迷了一个月，苏醒后不久便提出去宫外休养，就在?他带我和鸣哥儿去皇家别院居住的那一天我发现了他的异样，”褚瑶说，“若是早一日发现就好了，我也不会?跟他去别院，将?自己和鸣哥儿置于他的手中，以?至于每日每夜，都?不能?过得安稳……”

&esp;&esp;“你是如何发现的？”他方一问出这个问题，便立即有了答案，“凭着孤脖子上?的这颗小痣吗？”

&esp;&esp;“小痣只是其一，后来我用别的事情试探过他，他的反应不对，所以?我才确认的……”

&esp;&esp;“哦？什么事情？”

&esp;&esp;“就是先前殿下假扮他去酒楼见我时，我同殿下说过的那些话，殿下可还记得？”

&esp;&esp;“嗯，记得。”何止记得，简直记得十分清楚。她那时说，她若是早知?道当时与她成亲的人是他而不是陆少淮，就不嫁给他了，给他气坏了。

&esp;&esp;“我那时同殿下说这话，殿下很生气，可我同他说那些话时，他却表现的很平静，”她分析着，“如殿下这般小气量的人，即便是失忆了，性情总不会?变的，不可能?在?听到那些话时会?还能?淡定?，所以?我才确认的……”

&esp;&esp;“原来是这样……”他颇有几分无奈地笑了笑，“原来在?你的心里，孤是小气量的人。”

&esp;&esp;褚瑶解释道：“我没有要贬低殿下的意思……”

&esp;&esp;“孤知?道，”他抚着她的背，决定?终止这个与陆少淮相关的话题，“不说他了……”有这功夫，还不如做点别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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