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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果然司献文只摆了摆手道:“是舍弟自己要往福建去,怪不得别人,岂能让袁二公子来请什么罪。这位,这位也请你们带回去吧……我只想问一下,家父的事儿,可查清楚了吗?”
&esp;&esp;长庚忙道:“已查是流窜海匪为害,但因有随行侍卫疑心不是海匪,所以……”既然有人提出异议,只好继续查了。
&esp;&esp;既然司家不打算把长庚打死泄什么愤,袁家诸人当然就告辞了。长庚出了司府,解了身上的绳子就绕到司家角门附近的小巷里等着,果然不一会儿就见司秀文身边的丫鬟小红从门里探头出来,见他在,才大大松了口气:“还以为你们走了……”
&esp;&esp;从杭州回来,司夫人就往司秀文身边重新放了丫鬟,小红只得退居二线。她依旧是司秀文的心腹,虽然如今要做的活计重了些,行动倒是更不引人注意了。
&esp;&esp;“二少爷让我来给司姑娘传话的,怎么能走呢。”长庚从怀里拿出个荷包,拉开口儿对着小红一亮,“因怕姑娘不相信,二少爷特地叫我带这个过来做个信物。”
&esp;&esp;小红一眼就看见了司秀文的那块玉佩:“怎么带了这个。你是袁二公子的心腹,姑娘怎么会不信。”
&esp;&esp;“二少爷谨慎嘛。”长庚把荷包塞给她,小声道,“二少爷原是想司大人这趟差事办完就让我们大将军提亲,可如今——司姑娘必要守孝,这东西是姑娘贴身的,若是被发现送了人,只怕姑娘不好交待。因此二少爷叫我带了来,免得司夫人问起来,姑娘拿不出。只是那璎珞,我们二少爷留下了,贴身带着。二少爷说,就跟见了姑娘一样,等姑娘满了孝,那时候这璎珞和玉佩——可就是破镜重圆的时候了。”
&esp;&esp;小红跟着司秀文也是读过书的,闻言不禁嗔了一句:“什么破镜重圆,那叫珠联璧合。”
&esp;&esp;“是是是。”长庚嘿嘿一笑,又揉着膝盖道,“我得先回去了,这趟差事办成这样,若不是二少爷还留着我来给姑娘传话,恐怕就要被活打死了。我得赶紧回去,你也快回去吧,千万别叫司夫人发现了。”
&esp;&esp;小红也是提心吊胆。如今司夫人管司秀文极严,若不是她病倒了,只怕司秀文的院子她都出不来。听了便道:“我知道了。你也给袁公子传个话,别负了我们姑娘。”
&esp;&esp;长庚喏喏几声,转身跑了。小红揣了荷包溜回司秀文院里,等了好半晌才见司秀文回来:“大哥明日就要动身往杭州去。便是二哥真的——找不到了,至少也把父亲的灵柩迎回来……”
&esp;&esp;小红见她两眼通红声音沙哑,不由得也忧心:“姑娘也别太伤心了……”
&esp;&esp;“如何能不伤心……”父亲和二哥是最疼爱她的人了。司秀文好容易止住的眼泪又要涌出来:“这些该死的海匪!还有二哥,怎么,怎么就这般不小心……”
&esp;&esp;小红看她又要哭起来,连忙拿出荷包来打岔:“姑娘,袁二公子果然有话让长庚传呢……”
&esp;&esp;司秀文打开荷包,小红便道:“二公子真是体贴。这些日子奴婢提心吊胆的,就怕夫人问起来呢。”
&esp;&esp;想想回来之后嫡母的严厉,司秀文心里也有些发毛,拿着自己的玉佩道:“那你快去打个络子来,就用石青的,只说因为家里的事,把那璎珞换下来了。”璎珞颜色鲜艳,也不宜在丧期用。
&esp;&esp;小红连忙去翻丝线,司秀文将玉佩捧在手里,想到远在杭州的袁胜玄,只觉得满眼灰暗之中终于有了一丝光亮。
&esp;&esp;袁家人进京城当然不只是为了来司家报信的,傍晚时分,该传的话就已经传到了太后耳朵里。
&esp;&esp;“梅汝清?”袁太后皱了皱眉头,很有些不悦,“他在江浙的功绩,这宫里都传遍了。”皇后可是长脸了呢。
&esp;&esp;善清柔声道:“若是能将他拉拢过来,倒是并不逊于司家。”
&esp;&esp;“试试罢。”袁太后轻嗤了一声,“既然他们愿意,那就下诏罢。梅汝清这般忠心为国,召他的妻女来京城嘉奖也是情理之中。皇后不好做这事儿,我却是该替她赏的。”
&esp;&esp;善清听得出这话里满满的讥讽之意,轻笑道:“这事儿若真能成了,皇后怕就不痛快了。”皇后不痛快,太后就痛快了。
&esp;&esp;袁太后却又嗤笑了一声:“哪有这么容易,不过他们这么想罢了。”
&esp;&esp;善清觉得她的态度有点儿奇怪,仿佛对这件事全不上心似的,试探着道:“到底是二少爷的亲事呢……”
&esp;&esp;袁太后不怎么耐烦地摆了摆手:“他们自己有主意,我照着做就是了。横竖成了固然好,不成也没什么。”
&esp;&esp;善清从前总觉得袁太后对袁翦一家十分重视,但自袁胜兰入了宫,也不知怎么的,她就觉得仿佛并不是如此。眼下,看袁太后这样子,似乎袁胜玄的亲事究竟能不能成,她并不在乎,想到之前袁太后选中司家就是因为司俨,她越发觉得有些古怪起来,便又道:“就怕昭容那里要不痛快了……”
&esp;&esp;梅汝清此举得皇帝赞赏,不光梅皇后,还有梅若婉那里都得皇帝额外留宿了几天。袁胜兰这里却因为袁胜莲的事儿好几天抬不起头来。两相对照,袁胜兰对梅汝清自然厌烦,若是听说自己兄长想跟梅家结亲,哪会有好气儿?
&esp;&esp;提起袁胜兰,袁太后的神色更有些不耐了:“这不关她的事。她有这淘气的工夫,不如多念念书呢。”
&esp;&esp;“昭容一直跟着许美人呢。”
&esp;&esp;袁太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:“许美人——她的日子过得可好?”
&esp;&esp;善清忍不住笑了一下。许美人的日子当然不大好过,尤其是这些日子,皇上开始逐渐召低阶嫔妃侍寝,必然分薄了几位高阶妃嫔的日子。许美人也在被宠幸的行列之中,袁昭容又怎么会对她太好呢?
&esp;&esp;袁太后也不要听回答。袁翦带兵还算有一套,家里的女儿却是根本不行。袁胜兰既无貌又无才,若不是她根本不需要一个得宠的袁家妃嫔,就袁胜兰这样的送进宫来,根本就毫无用处。不过现在嘛,随她去吧,反正看在她的面子上,皇帝也会对袁胜兰偏重几分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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