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灵素见她秀美的脸上布满愁云，便伸手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。女子抬头对她笑了，&ldo;我还没自我介绍呢，我姓童，童佩华。&rdo;&ldo;我姓沈，沈灵素。&rdo;&ldo;沈小姐是第一次来募捐吧？&rdo;灵素此刻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说：&ldo;是。&rdo;难怪人说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支援。童佩华笑眯眯地又打量了她一番，似乎不疑有他，扯了一张支票递过来。灵素这下真给吓住，戏可以演，钱是万万不能收的。她当即说：&ldo;我们……只是要几本书。&rdo;童佩华愣了一下，&ldo;也好。我表妹去世后留了一些书，你跟我来吧。&rdo;这正合了灵素的意。琳琅的房间出乎意料地宽敞，有独立浴室，阳台对着庭院一角。紫檀木家具，素净的c黄单，还有，百合图案的壁纸。灵素深深吸一口气，她感觉得出这里还存有琳琅的一丝微弱气息。房间里属于女孩子的东西不多，有几部战舰模型，衣柜顶上还放着一大捆帆布包着的东西。童佩华抱着手站着，环视一圈，说：&ldo;她去世后，房间一直保持原样。三年多来，姨妈每天都会来亲自打扫。琳琅从小就好动，喜欢到处旅游。那些都是户外用具。&rdo;灵素还得装个样子，走到书柜前。里面的书都码得整整齐齐，一尘不染。她不禁问：&ldo;我拿去了几本，白太太不会反对吗？&rdo;&ldo;姨妈？她什么都记不清楚了。&rdo;童佩华笑着耸了耸肩膀，&ldo;琳琅去世后，她就病了，记忆很混乱。你也看到了，她还把我们当孩子，以为我们还是十多岁。&rdo;&ldo;照顾病人很辛苦吧。&rdo;童佩华没想到这个陌生的女孩会这么说。她满怀感激地对灵素一笑，&ldo;我父母在我小时候离异，我差不多是由姨妈带大的，孝顺她是应该。&rdo;其实她也知道不该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说那么多私事，但也许对方是个温婉的少女，让她感觉亲切，不知不觉就把心扉敞开了。这时女佣进来：&ldo;童小姐，李医生来了。&rdo;童佩华对灵素说：&ldo;你自己随便看，我去去就回来。&rdo;灵素松口气，心里道一声抱歉，目送她窈窕的背影远去。撒谎的感觉真的不好，尽管这个善意的谎言。梳妆台上有一个银相框，里面的少女穿着迷彩服，站在山顶，一只脚踏在一块石头上，英姿飒慡。那张精致的面孔，正和图书馆里的那无名少女一模一样。抽屉里放着一些化妆品，并不繁多。药瓶子倒是不少，各种维生素，感冒药，抗生素，还有一个装阿司匹林的空瓶子。看来琳琅体质不算很好。还有一张游园会的请贴，日期已是三年前，被邀请人的名字写的是&ldo;关琳琅&rdo;。灵素疑惑，她不姓白？她不是白家人？她目光无意识地在那一排排书上扫来扫去。她本来是想，这次来找到白太太，同她说清楚，请她去图书馆，不管白太太是不是琳琅最爱的人，但母亲是最特殊的。可是到了有看，白太太精神异常，根本不能自理，别说请她走一趟，同她交谈都有问题。要不同那位童佩华小姐摊牌，说明来意？她摇头。现代年轻人，有谁会去信怪力乱神的？童小姐怕是会立刻将她请出白家大门。怎么办？有点后悔自己当初一时头脑发热自告奋勇。她只是个女孩子，不是天下不散阴魂的救世主。&ldo;琳……琅？&rdo;&ldo;灵素缓缓转过身去。一个高大的人影从阳台落地窗后走了进来。夕阳已经西斜，屋内开始转暗，那个男人背着光，面目模糊。灵素只看到那双眼睛，目光如炬。灵素情不自禁地缓缓深吸一口气。男子也这才看清这个女孩子。年纪很轻，穿着高中校服，面庞白皙清秀，那双水色潋滟的眼睛深深沉沉，似乎包含着无数故事。他疑惑，总觉得哪里有点熟悉。&ldo;你是谁？&rdo;男子的声音低沉得几乎和空气产生共鸣。&ldo;我……&rdo;灵素语塞，她是谁？男子见她犹豫，微眯起了眼睛，语气里带着质疑：&ldo;你是谁？你怎么会在这里？&rdo;&ldo;我……&rdo;灵素感觉脸上在升温。那个借口就在嘴边，却怎么都说不出来。不知道怎么的，她就是无法狠下心来骗这个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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